亲历朝鲜休战商洽：“不要带着仇视和心情，要见招拆招”

发布时间：2025-05-09　点此：151次

该争的力排众议，该让或不能不让的，看准机遇让

1953年7月27日，在板门店，朝中方代表团首席代表南日大将（右侧）与“联合国军”代表团首席代表哈里逊中将（左边）在《朝鲜休战协定》中签字。图／新华

亲历朝鲜休战商洽：行止之间

50余年间，朝鲜休战商洽我国公民自愿军代表团秘书处的老友常常重聚。

老友集会以一块绘有花鸟图画的黑色石头为信物。曾任我国常驻联合国亚太经社会副代表的杨冠群做东后，信物传给下一位战友，之后再没有聚成过。

这些年，老友接连离世，逐渐没了音讯。简直全程参与了休战商洽的，杨冠群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硕果仅存的了。但在89岁的他的心中，朝鲜半岛上那些风云往事仍然铭肌镂骨。

他告知《我国新闻周刊》，商洽代表团做到了该争的力排众议，该让或不能不让的，看准机遇让。好像周恩来在李克农和乔冠华赴朝前叮咛的那句古语：“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行不止。”

101首长

1951年10月，杨冠群出差回京，没有走出火车站就接到调令，和十多名交际部干部仓促开赴朝鲜。

开城在三八线以南，朝鲜战役迸发后被朝鲜公民军灵敏占据，是个“新解放区”。这儿不仅是中朝商洽代表团领袖驻地和前敌指挥所，也是与北京、平壤之间的联络站。

杨冠群一行入朝时，开端于1951年7月10日的休战商洽在中止两个多月后刚刚复会。会址从中方操控的开城，移到了两边操控线中心的板门店。

自愿军休战商洽代表团总部在开城的松岳山下。崖边有个高高在上的风雨亭，昼夜有自愿军兵士放哨。亭前小树上挂着一个空榴弹炮弹壳，敲起来声如洪钟，是代表团的对空戒备哨。

崖下有块松柏环抱的渠道，居中是一栋石砌的美丽西式别墅，主人早已南逃，就作为李克农和乔冠华的居处和作业地址。四周逐渐盖起一排排平房，是代表团秘书处的作业室。

这儿条件艰苦，蚊虫暴虐。咱们仿照美国轰炸机的类型，称那些红头或绿头、飞起来声如闷雷的中号苍蝇为B-24，个子特大的为B-29。同杨冠群对桌而坐的是一名牛津大学的海归，他总是蝇拍在手，来一个打一个，噼啪之声不绝于耳。和杨冠群同宿舍的是哈佛大学高材生冀朝铸，为了抵挡跳蚤，他把长袜套在手臂上睡觉，传为趣谈。

杨冠群在朝鲜板门店休战商洽会议室门前。图／受访者供给

有几回，美机飞临代表团驻地上空低空侦查，乃至还用汉语向下面喊话，声响明晰可闻，内容无非是“投奔自在”之类。秘书处青年们也对着飞机大声喊：“找错人了！滚吧！”

中朝参与休战商洽的，实践分为三线。第一线为以朝鲜公民军总顾问长南日大将为首席代表的5名商洽代表；第二线为李克农、乔冠华领导的前方指挥部；第三线是最高决策层。依据斯大林的定见，由中苏朝三方商定，由毛泽东为最高指挥者，周恩来具体指导。

自愿军代表团下设秘书处、顾问处、战俘处、新闻处、通信处、机要处和作业室、政治部等组织。在代表团里，李克农代号101首长，或称“李队长”。乔冠华代号103，干部称他“乔指导员”，班子成员称他“乔老爷”。他们的身份是保密的。

杨冠群说，李克农在自愿军商洽代表团中威信极高，有这样一位长时刻在国统区纵横捭阖的老将掌舵，确是商洽的确保。他们平常听李克农讲得最多的便是“联合”二字。

小别墅会议

复会后，开城的归属成为两边争议的焦点。

商洽最开端，中朝方提出以三八线为军事分界线，对方则认为这仅仅一个纬度线，无险可守，且要求对他们在地上阵线之外的“海空优势”进行补偿，两边距离巨大。这次复会后，中朝方提出一个修正案，主张以两边实践触摸线为军事分界线。

这是因为，毛泽东看出对方构筑的“堪萨斯防地”是其底线，无论如何不会抛弃，且就地休战其实中朝方并不吃亏，因此改动了原先的想象。

对方也不再提“海空优势”补偿论，只要求让出开城一带，乃至能够交流，因为开城是李承晚再三提出不能抛弃的“古都”。对此，中朝方坚决回绝了。

在商洽桌之外，“悲伤岭”战役又伤亡了3700名美法联军。在美国的一场民意测验中，三分之二的人把朝鲜战役评述为“一场全然白费的战役”。

11月6日，美国顾问长联席会议致电“联合国军”总司令李奇微，认为对方主张已根本满意了己方“最低极限的要求”。几日后又再次致电标明，“亟待提前处理”，为此能够做一些小小退让，比方抛弃开城。

音讯传来，美方商洽代表都感到灰心。李奇微回电力求无效，指示部下：“咱们是授命做咱们认为过错的作业，可是，武士就得执行命令。”11月17日，对方提交了一项新提议，实质上附和了中朝方的主张。

11月20日，李克农在“小别墅”的会议室掌管了一次小型会议。尽管阵阵朔风不断向开城平原袭来，但炕已烧得很热，与会者都欢天喜地。

李克农说，最主要的问题已得到处理，因此要努力求取在年内达到休战协议。至于战俘问题，他说，这既有国际公认的准则，又是一个人道主义问题，中心估量不难达到协议。

只要乔冠华标明了一些隐忧。他说，最近第八集团军司令范弗里特的军法处长汉莱竟诬蔑我方杀戮战俘，这是个信号，美国有或许要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

但这并没有引起与会者的过多忧虑。夜宵时，李克农拿出一瓶茅台酒，与咱们干了一杯。

小别墅会议后，中朝方面开端为战俘问题的评论做预备。自愿军政治部副主任、分担战俘作业的杜平被调来代表团（代号102），着手预备契合国际红十字会要求的具体战俘名单和我方被俘人员名单。

杨冠群此刻在顾问处，他的第一项作业，便是收拾战俘资料。

开城的冬季，阳光充足。宅院里摆开两张八仙桌，杨冠群和战友详尽地收拾名单，包含战俘的国籍、名字、部队编号、等级、地点战俘营等，都要标示清楚。还要核对阵亡美军的遗物，承认其身份。在室外能够取取暖，还能够借紫外线对这些遗物消毒。看见一些美国大兵同妻儿的合照，他难免心下黯然，看到有美军在东京搂着妓女拍的相片，又感到作呕。

10:1的悬殊数字

军事分界线谈妥后，就进入第三项议程（第一项议程是确认议程自身），评论完结停火的具体安排，包含监督组织的组成和权责等。这项商洽并不顺畅。对方主张，另开一个小组会，平行评论第四项议程——战俘问题。中方也期望加快进程，遂欣然赞同。

12月11日，评论战俘问题的小组会开端。商洽桌的一方为中方的柴成文、朝方的李相朝，另一方是美国水兵少将鲁思文·利比和陆军上校乔治·希克曼。

会议一开端，中方即提出休战后灵敏遣送悉数战俘的准则，对方回绝表态，坚持先交流战俘名单。相持一周后，为免给对方的延迟以托言，中朝方赞同了。

12月18日，两边交流了战俘资料。中朝方交出11551人的名单，其间美军3192名；美方交出132571人的名单（中朝方的内部计算是11万人左右，其他归于布衣和义勇队成员），其间自愿军20720人。

国防大学教授徐焰在其所著的《毛泽东与抗美援朝战役》一书中剖析，其实朝中方面俘敌数量并不少，但之前未考虑到交流战俘问题，还依照革新战役年代的做法，将部分人就地开释，大都朝鲜籍俘虏参照曩昔“解放兵士”的方法被弥补进公民军，还有各种原因形成的逝世和流失，因此交流时就所剩无多。战俘问题商洽之所以如此困难，原因之一便是两边保存的战俘数量相差悬殊。经过这次商洽比武，毛泽东等领导人添加了国际军事政治奋斗的新经验，从此就依照国际现代化战役的特点来全面考虑各方面问题了。

交流资料后，对方对中朝方面拘留的战俘数量如此之少标明“震动”，并想运用数字距离来做文章，于1952年1月2日提出了“1对1交流”计划，即假如武士换完了，能够拿乐意去南边的朝鲜布衣来换，并且交流时要实施“自愿遣送”的准则。

对此，李相朝斥之为“人口生意”。他说：“你们应该知道战俘的开释与遣送并不是人口生意，20世纪的今日更不是粗野的奴隶年代。”对方说能够把“自愿遣送”改为“不得逼迫遣送”。李相朝说：严厉依照日内瓦条约就事是悉数签字国有必要恪守的责任，怎能污之为“逼迫遣送”？对方说：开释悉数战俘就等于添加你方的军事力量。李相朝说：这说明你们真实关怀的不是战俘的人权和美好，而是战斗人员与武力。

此刻，美方战俘营中也呈现了日益剧烈的流血奋斗。朝鲜公民军战俘多为北方人，大多坚决要求回归，而自愿军战俘状况则比较复杂，原国民党军俘虏成分占70％以上。但这些人大大都心里是乐意回到祖国和家园的，真实“不肯遣送”的所谓“反共战俘”，估量有3000人左右，多为原国民党军党团骨干分子和军校毕业生等。

关于多少人回绝遣送，美方一开端也没有数。4月1日，希克曼告诉柴成文，约有11.6万人能够遣送。十多天后又推翻了自己的说法，说“鉴别”的结果是只要7万人能够遣送，其间自愿军战俘为5100人。对此，中朝方标明不能承受。商洽不欢而散。

秘书处

在顾问处作业半年后，杨冠群被调到为商洽供给综合性服务的秘书处。

公共场所以朝方为主，是代表团的一条准则。有段时刻，秘书处青年们中心流传着一些关于朝鲜日子的“怪话”，什么“马小牛大、门小窗大、官小架子大”，遭到领导的批判。

商洽初期，秘书处仅有数人，至休战前后已开展至八九十人，包含会议组、打字组、翻译组、担任监听和抄电码的新闻组。此外还有一个5人的专家组，包含后来的两弹一星功臣、时任北京大学物理系副教授朱光亚，以及周珏良等外语教授。他们帮助审校，出谋划策，从国际法视点对处理战俘问题提出主张。

新闻组经过搜集美联社、合众社、BBC、VOA等媒体的战地记者报导，收拾成《For Your Information Only》，即开城版“参考音讯”，供给给朝中懂英文的记者和作业人员。

杨冠群要依据《For Your Information Only》汇总中朝方战俘在战俘营中被打死打伤的状况，交给代表团领导，用以争辩反驳美方或提出反对。杨冠群调到秘书处后，简直两三天就要反对一次。后来毛泽东指示，不要一事一抗，才停歇了。

代表每次从板门店归来，除向李克农、乔冠华直接陈述外，还有必要向中心陈述。有时因板门店休会迟，或因会议内容多，简报写完，经乔冠华修正，送李克农批阅时已届深夜。等发去的电报从北京批复回来，往往已是次日清晨。此刻，秘书处又需依据指示修正或重拟讲话稿。

讲话稿有两类，一是长篇讲话，体系批驳对方观点，二是浴血奋战时运用的暂时讲话稿。

乔冠华思想灵敏，言语掷地有声，是有名的“秀才”。他常在宽阔的作业室里垂头深思，来回踱步，口中授词，一般由浦山执笔。

秘书处处长浦山，1948年获美国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有“公民的驴子”之称。改革开放后许多人出国改穿西装，而他总是一套半新不旧的毛氏制服。商洽最严重时，他搬到李克农和乔冠华的居处打地铺，随叫随到。有时接连几夜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因压力太大，常常在睡梦中大喊。

浦山写成文后，再经乔冠华过目定稿。杨冠群等秘书处作业人员则静候在旁，每定一稿，就当即用五张白纸夹上四张复写纸，用力书写五份，一朝一夕，中指上形成了厚茧。其间两份，当即送去翻译。这都需求赶在商洽代表上车出发去板门店前，时刻非常急迫，有必要高效才干完结。杨冠群说，其间乔冠华起到了极为要害的效果。

在商洽会场，杨冠群主要做英文会议记载，后期兼做翻译。

美方有作业速记员，几人轮番作业，10分钟换一次班。中方则是二人一组拼命同记，每次做完时刻较长的会议的记载都头昏脑涨。回到开城，还需彼此核对记载，有时还需找参与会议的翻译和顾问帮助。一旁还有英译中的人员在等候，实施流水作业，收拾出一页翻译一页。

商洽顺畅时，遇有重要讲话美方还会递送一份讲话稿；商洽接近决裂时，美方代表稿子念得飞快，这种讲话又大都是谩骂的，不能向对方索要稿子，速记员只能全力跟上，实在记不下来就打虚线，以示遗失。

重要的中、英文会议记载要报给国内。假如用词过重，中心也会予以提示。会场上两方对骂正酣时，中方会运用“无耻”“荒唐”“站不住脚”“帝国主义匪徒”“挂羊头卖狗肉”等剧烈言辞。美方听不懂“挂羊头卖狗肉”，曾标明对动物比方不熟悉。对此，周恩来曾指示：咱们的用词较为过火。

李克农也对商洽代表着重，必定不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要带着仇视和心情，要见招拆招。

首席代表哈里逊

5月22日，美国第八集团军顾问长威廉·哈里逊中将顶替美国远东水兵司令特纳·乔埃水兵中将，出任“联合国军”休战商洽代表团首席代表。就任10天，强硬的哈里逊就三次主张休会。最短的一次会议只要25秒，两边代表刚落座，宣告开会，对方就立刻宣告休会。

最让杨冠群等做英文逐字会议记载的作业人员头疼的是，会议进入低落时，哈里逊就用读讲话稿的方法来打发时刻，并且念得飞快，像连珠炮，连英文速记高手冀朝铸也记不全。

杨冠群记住，有一次哈里逊说，我国的被俘人员不乐意回国，因为回去后就会被送到“平和营”（Peace Camp）中去“再洗脑”。他们听后不知所云，后来才反响过来。本来那时社会主义阵营也叫“平和阵营”（Peace Camp），不知哪位美国秀才捡到了这个词，认为便是“劳改营”的别称，就这样乱用上了。

7月初，中朝方面做出了一个退让，即不再坚持“悉数遣送”，而争夺“绝大部分遣送”。对方的回应是将遣送的概数提高到8.3万人（其间自愿军6000人），声称是“最终的、坚决的、不行改动的计划”。

李克农与金日成等倾向于承受这个计划，但遭到毛泽东否决。他说，“咱们的同志太单纯了”，这个将公民军战俘的80％遣送而只将自愿军的32％遣送的计划，是离间性、诱惑性的。斯大林清晰支撑了毛泽东。

哈里逊所以将逃会从1.0版（3天）晋级到了2.0版（7天），不久又晋级到3.0版（10天）。他还揭露离间说，我国有四万万人口，为了几千自愿军战俘不肯回去而延迟抵触，不管只要很少人口和有限资源的北朝鲜持续遭受苦楚与灾祸。

9月28日，美方提出一个“三项任择其一”的新计划，仍是将战俘分红乐意遣送和“回绝遣送”两类。在10天的休会后，哈里逊问对其提出的三点挑选计划有何主意。南日指出，美方的“新计划”换汤不换药。

哈里逊所以宣告“无限期休会”，说完不等答复，站动身就朝帐子外走。中朝整体人员则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以大笑标明鄙视。

这是中朝方面针对“逃会”事前安排好的应对。杨冠群等年轻人还仿照京剧老生的声调，宣布中气十足的“哈、哈、哈”的大笑声，以让帐子外的西方记者知道又发生了逃会事情。

“解说遣送”

考虑到长时刻休会已成定局，中朝商洽代表团缩减了规划。

11月中旬，李克农、乔冠华、边章五、解方几位主要领导都回北京了，代表团由丁国钰和柴成文暂时担任，作业人员减至百人。发动时，领导说充裕人员回国“春节”去了。但杨冠群等留守人员心中有数，这“春节”非同一般。

因为商洽中止，杨冠群等会议记载人员便“失了业”。他被派驻板门店会场区，帮忙我方安全军官作业。

板门店会场区边际，地上上均置有橘红色的对空戒备布板，上空高悬着飞艇状气球，夜间还有笔直的探照灯。相对安全的会场区成为小动物的避风港，常常能够看到无家可归的漂泊猫狗。

两边代表各有一部无线电报话机，每隔一两个小时，一方就翻开报话机问：你有什么信息给我吗？你有什么信息给我吗？对方答：没有，没有。再反过来问答一遍，然后两边互说“OK”，关机。

这期间，力主提前完毕朝鲜战役的艾森豪威尔中选总统。可否给美国一个台阶下，由我方自动提出复会？乔冠华的定见是一动不如一静，拖下去，等对方先采纳举动。毛泽东和周恩来都赞同这个剖析。

对方公然采纳举动了。

1953年2月22日，美方安全军官告诉中方去接一封“重要的函件”。到了会议帐子，对方拿出一个白色大信封，叮咛当即交给朝中司令官。回到会场区外的我方驻地，杨冠群翻开一看，是时任“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致金日成和彭德怀的信函，提议两边先行交流病伤战俘。

杨冠群当即拨通了开城代表团的电话。接话人是冀朝铸。杨冠群逐字逐句念出英文信函，请他记载并陈述代表团。

恰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3月5日，斯大林突发脑溢血逝世。斯大林没有指定接班人，苏共领导人的注意力转向内部问题，关于处理朝鲜问题的政策立刻有了改动，主张在战俘问题上求得退让。毛泽东赞同了这个主张。

3月30日，周恩来代表我国政府宣布《关于朝鲜休战商洽问题的声明》，主张在休战后当即遣送悉数坚持遣送的战俘，而将其他的战俘转交中立国，并进行解说，以确保他们的遣送问题得到公平处理。声明标明，中朝方面已不再坚持“悉数遣送”，而改为“解说遣送”，适当于一种“发动遣送”。

6月8日，两边就战俘问题达到协议。7月27日，休战协定签字。

“整体战俘都不是自在的人”

休战后，两边首要交流了“直接遣送的战俘”。朝中方面交给对方12773人（其间美国人3579名），对方交给朝中方面75823人（其间自愿军5460人）。

随后，开端了对“不直接遣送的战俘”的解说作业。在板门店邻近军事分界线的南北，都设立了新的战俘营。

在北营，中立国遣送委员会部属的印度看守部队从中朝方面接收了359名“不直接遣送”的美方战俘。这些战俘悉数听了解说，12人（其间2名美国人）承受了遣送。

在南营，印度部队接收了22604人（其间自愿军战俘14704人）。90天的解说期，实践只进行了10天就难以进行下去。其间只要约2000人听了解说，总共有440名自愿军战俘和188名公民军战俘承受遣送。

12月28日，中立国遣送委员会以大都经过了一个“暂时陈述”，提交给休战缔约两边。陈述称：“毫无疑问，在接收时战俘已被完善地组成许多集团，这一组织形式现仍在营中坚持下去？？这些战俘遭到程度甚为可观的压力，在若干案例中牵涉到暴力行为。”

陈述指出，适当数量的战俘是冒着生命危险逃出战俘营要求遣送的。他们在表达是否乐意遣送的希望时所采纳的这种不正常方法，“使人很自然地置疑到，整体战俘都不是自在的人”。

休战商洽期间，丁国钰担任了自愿军代表团工委书记，1953年4月顶替邓华、边章五成为第三任自愿军首席商洽代表。当年李克农曾说，丁国钰很有战略脑筋，适合做交际作业。他不负所望，战后出任了我国驻阿富汗、巴基斯坦、埃及等国大使。在他出任阿富汗大使期间，杨冠群曾任他的英文翻译三年多。

2003年，朝鲜休战协定签字50周年前夕，杨冠群和战友去访问了丁国钰。丁国钰对他们谈到，李克农和乔冠华都是开城代表团“不行代替的人物”。特别是，休战商洽触及中朝两党关系，商洽中是朝方代表讲话，而具体操作又是中方管，这很不好办。李克农从不流露“以我为主”的心态，因此得到朝鲜同志的信赖和尊重。

那些年，丁国钰坐落北海公园邻近的宽阔的家成了秘书处战友们的一个“据点”。2006年，二十多位开城老友为他过了90岁大寿。

2015年5月，99岁的丁国钰逝世。所剩无几的开城老友都年事已高，举动不便，只要杨冠群一人去北京八宝山革新公墓为他送别，并代表秘书处战友敬献了花圈。

（来历：我国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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